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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白發硬骨冰雪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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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白發硬骨冰雪愁

“這是一種古老的精粹的神奇的流傳千古的……地球文化。”冰雪笑瞇瞇使用著他能使用的一切詞藻來形容這個玩意兒,完全沒有掩飾地笑得各種不懷好意。

旁邊三雙眼睛默默地盯著桌面上那些玉制竹面溫潤如瓷的骨牌,露出或好奇或疑惑或無奈的神情,冰雪一邊排多米諾完一邊介紹規則,極盡繁覆地將那麽多牌面放置在一張桌子上,最後手那麽輕輕地一推,“啪嗒啪嗒”聲有規律地響起,滿桌子的骨牌一個接一個連綿倒下,從頭到尾,竟是沒有出現絲毫錯亂,精準到了極致!

待四人都明了規則之後,游戲開始。然後半個時辰不到,醉花陰成功輸紅了眼睛。

不是他的錯……真不是他的錯……沒人會懷疑他的智商,名滿天下的逍遙公子,無論是頭腦還是運氣都應當是不錯的,可問題是,他的對手哪個都不是常人……

冰雪占著浸淫此道數十年的優勢,原本就出身地球,對該文化了解得非常透徹,有什麽把戲什麽竅門耍得是出神入化。赫連大少畢竟是遙遠文明的人,雖然白目了點並不能聽得很懂,規則還是在雲裏霧裏,只記住了些要點,但該的算計還是有,總歸這玩意兒容易上手,剩餘的全是在靈活運用中漸漸熟識,更重要的是,誰都壓根奈何不了他那近乎逆天的運氣啊!煙嵐先前也未曾接觸過這類事物,但輕松了解到規則之後,世上幾乎沒有她不能耍的游戲,看上去完全不像個新手……事實上,她一路贏下來,連赫連大少的運氣都壓不住,冰雪只能勉強跟赫連大少打個不分上下,於是醉花陰……慘烈了。

“怎麽樣,需要場外支援嗎?”冰雪依然面癱笑臉,眨眨眼睛,“那邊有個免費外援噢。”

醉花陰默默苦著臉,扇子拼命抵著下巴,臉頰幾乎鼓成兩個包子:“得了吧。要信老大能贏,我還不如收了功直接從這樓上跳下去!”

赫連大少想起了當初明月鄉礦洞裏的那堆石灰巖,一邊笑一邊捶桌,差點喘不過氣來:“他的福緣那是絕對慘絕人寰的!這游戲放在這個世界中,他要能贏,絕對就是天方夜譚!”

先天福緣為零的人,能指望他怎麽著?更何況這會兒,那貨正坐在窗邊自顧自發呆,僅僅是望著杯中一片茶葉漂浮回流又沈底的過程,他竟也像是凝望著什麽重要的事物,專註而沈靜的目光,一動不動,仿佛沈浸入了另一個的世界,對此間的一切充耳不聞。

最後收局的時候,冰雪當著某人的面,買通了煙嵐跟赫連大少,拿著醉某人的全部家當笑瞇瞇做成了一筆交易,於是不久之後跟在白發身後出門的人換做了冰雪,醉花陰被白發毫無波動沒有任何意味的眼神,

打擊得倒在桌上,半天爬不起來——是的,他把自己接受指派全程圍觀白發舉動的任命當賭註輸給了冰雪。

出乎冰雪意料的是,原本還覺得就算搞定了逍遙公子,搞定白發還要廢不少氣力,哪知白發竟是一句話都沒說,默默地接受了身後跟的人換了,安分得著實可以。

另外三人還是留在包廂裏,反正不用自己掏錢。赫連大少正在給煙嵐普及整個闇門故事線索,講得手舞足蹈分外激昂,醉花陰在邊上附帶旁聽。煙嵐了解得甚至遠比闇門中的那幾個要多,此刻也當做完全不懂的聽眾,竟也覺得那些設定被玩家扭曲得極有意思,值得借鑒。

白發去了鐵匠鋪。

這些年,不是重傷求醫,就是隱居山林,不入江湖亦難惹是非,手上的武器卻是需要修正下了。身上的鐵劍並非凡品,用的時間長了也極為趁手,卻不再適合身上的功法,基礎劍法用任何劍都能使出來,但獨孤九劍的設定中,是有兵器改換這一項的,鐵劍、軟劍、重劍、木劍,甚至於無劍,修為亦是通過這些兵器所展現出來,鐵劍已經跟不上獨孤九劍的發揮,見死不救重金求得一柄軟劍名為“青冥”,其材甚合詩傳“何意百煉鋼,化為繞指柔”,確實乃不可多得的珍品!

而他手上也有極品飛刀,所用材質是赫連大少贈予的金剛石,打造匠師是明月鄉中的NPC,威力自然可想而知,可缺點在於數量極少,用完必須回收。見死不救收羅過不少珍品礦石,但如同金剛石這般的稀有礦卻是可遇而不可得,因而他一般用的小刀還是鐵匠鋪中出產的品質優良的柳葉刀,價格低廉數量多,但報廢極快威力也小,隨身揣上好幾十組,只當是低級消耗品使用。

將圖紙跟定金遞給NPC鐵匠,一看所需時間不多,便待在人少的地方等待。冰雪不停聒噪再聒噪,試圖說服他拿出最後一張浮圖,他也能充耳不聞,只顧著自己沈默。

“至少開個價碼吧!”冰雪終於火了。憤怒的神色中臉上竟還保持著笑容,只是這般矛盾的神情看上去相當詭異——他在想著,真不行求得自家師父親自動手的幾率有多大。

白發依舊沈默。

冰雪差點崩潰。不怕貪得無厭,就怕沒有欲求,前者總能找到克制他的方式,而後者,壓根就是入手無門。對於白發這種硬骨頭的人來說,金錢絕學他有,地位聲望他不要,脾性固執得無人能動搖,甚至毫無弱點可尋,要打動這樣的人——當真是件苦差事。

冰雪總算是知道樊離報覆他的方式有多可惡了。闇門的劇情是鐵定要繼續的,就算不是他,反正傳承了邪無救一脈的人定是要毀掉終結掉闇門的宿命的,他設

計讓黃家的幸存者殺了闇門老二,給老三最後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,然後冷眼看著老二的傳人殺掉了老大,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,卻難逃樊離的雙眼,只是,宿命讓他無法反抗,宿命讓他必須死在葉孤舟手上……但著實沒能想到這貨居然小心眼到這種地步!

樊離完整地估摸出了白發的性格甚至故事的走向,他將最重要的東西挖了一份丟給了白發,而結果就是讓自己在這裏撞得頭破血流掏心撓肝得不了好!狠,太狠了!

但白發居然就是這樣一個貨色!說他是茅坑裏的石頭都是在誇獎他!

冰雪完全沒轍了。

然後一個沈默一個聒噪著出去,又一個沈默一個暴走地回來。坐回到包廂之後,冰雪直接用拳頭慢慢磨碎了一把椅子表示自己的憤怒。

赫連大少跑一邊跟醉花陰玩撲克去了,在場的人多了一個談笑——赫連大少跟這貨當真是一見如故,沒幾句話就引為知己,歡騰得連嘲弄冰雪難得的臭臉色都顧不上。

談笑是這會兒才趕到青河城的。一方面是成都那邊已經沒事可幹,還不如早點到北方來準備圍觀世家之爭,一方面是塞西爾就惦記著自家大人會做出什麽……不可挽回的事,怕一個醉花陰不夠,想再丟個人過來雙重保險,於是談笑就被抓了壯丁。當然,這也充分表明了一點,他著實沒用。

進混元正道這些人,基本就是白發的老部下及死忠。跟隨他龍潭虎穴刀山火海哪裏都闖過,甚至不少還是從始至終一直見證了他打下那番偉業的,關系自然也不必尋常。一個散心,兩個三個四個也就當是散心,也不是說非得給白發背地裏多少幫助,只是想著跟他處在同一個世界裏,也好讓自己安心點,讓心裏的歉意散去點,慢慢地就發展為如今這些局面。

現在有事故發生,塞西爾表示相當頭痛。她一罷工,旁側人的工作量就驟升,於是也不能老想著沈溺游戲不顧正業……而談笑這種,純粹是兩邊都討嫌,悠閑得讓人忌恨的。不抓他做壯丁還抓誰?

這副撲克也是談笑拿出來的。要說這些玩意兒在一般商店裏還真搞不到,除了神秘商人跟珍奇商人等隱藏NPC之外,也只有個人的隨身商店裏有賣,但隨身商店這玩意兒每開一級都是天價,越是高檔的東西越是高級才能買,談笑如何弄到手?主要原因是他打劫不死不救已經打劫出了習慣,手上稀奇古怪的東西多得是——醉花陰打死不肯再碰麻將,於是四人湊堆開始玩升級。

然後某兩人回來了。

白發給自己倒了杯水,坐著繼續發呆,當然他也可能是在查探系統面板,看看個人信息讀讀閱歷什麽的,他不想說話也就隨他去

。醉花陰與談笑幾乎是見他沒少胳膊少腿地回來已經是相當滿意了,用眼神表示歡迎,然後繼續低頭在升級的海洋裏痛苦掙紮。

這游戲其實跟玩麻將差不多,規則都是慢慢熟悉起來的,可巧這桌四個盡是新手,琢磨著使用手冊上的游戲規則,竟然玩得也都很開心。

接著冰雪開始磨爪子,正對著煙嵐慢慢地狠狠地磨爪子,煙嵐想裝沒看到都難。

煙嵐走開,三缺一,另三個很歡喜地開始打地主——這個比較簡單。

“有什麽好建議沒?”冰雪笑瞇瞇盯著自己的爪子看。他剛剛用這爪子從上往下筆直穿透了一整條桌腳。

煙嵐慢吞吞泡著茶,泡完茶遞了一杯給冰雪,捧著另一只杯子看房間另一頭的某人,光明正大從上往下細細打量。

“如果他不開口,沒法子的。”

兩人就對著當事人的面,旁若無人地商量怎麽對付他的策略。

“歸根究底還是骨頭太硬,有什麽辦法把它變軟?”

“就算有弱點,你便能狠心?”煙嵐指了指後面那幾個玩瘋了的,“陌生人隨你算計,既然是熟人了,還那麽玩後果會很慘的。”

冰雪唇角的弧度拉大,作出一個猙獰的笑臉。

“但對於一個沒有任何欲求的人來說,可能壓根找不到其他的漏洞。”

“不,”煙嵐否決掉,“最重要的原因肯定是他不想開口跟你說他要什麽。人不可能沒有欲求,只是他不願說,或者你沒用,又或者,他有別的自己的思量。”

冰雪沈默了會兒:“這很難辦阿。”

煙嵐下定論:“只是你籌碼不夠。試著從某些人那裏做切入點,然後你或許會發現很值得高興的東西。”

“好吧……”冰雪瞇了瞇眼,又道,“老實說,我對這個後果已經絕望,但我始終想不明白源頭是怎麽回事——給分析一下?”

煙嵐頓了好一會兒:“其實也不是很難懂,據我看來,分明是一根筋到底不想拐彎。是不想,不是不能,也可以說是……懶得拐彎。重情是本質,守諾是前提,折騰你是順帶,很簡單的事兒。”

冰雪的整張臉都猙獰了。

煙嵐借著舉杯喝茶的動作收斂了笑意,側頭看去的時候卻是正對上一雙沈默靜寂的瞳眸——楞了半晌,眼睛驀地睜大——反應過來白發是在看她的時候,這對視已經持續了很長的時間。

她偏了偏頭,面情靜謐瞳眸靜謐,優美得如同一幅古畫,而對面那人同樣的沈寂無聲,比之不予多讓,大眼瞪小眼,偏偏視線中又是不帶任何情緒與意味的。

最後是煙嵐先移開的視線,這毫無意義,而且她覺得自己對他真是沒轍。



雪沒註意到這一幕,他正陷進自己的思緒中掙紮得死去活來。

然後白發起身走了過來,煙嵐驚訝的擡頭,就看到他在旁邊坐下。同桌的某人這回倒是驀地回神了。

兩人炯炯有神地盯著白發拿起她剛泡好茶的壺,往杯子裏倒滿,湊到了唇邊。

饒是煙嵐都沒想到他究竟是想幹嘛。直到白發放下杯子,又將視線移到她臉上的時候,她才陡然覺察到不對勁。面色不變,內力幾乎是冒汗地盯著那茶壺,仿佛是想憑此就可以讓它消失……

白發是喝過她泡的茶的……雖然每次都是樊離的附帶,但他確是,記得她茶的味道的。他對地球文化——或者準確地說是中華炎黃文化近乎帶著知根究底般透徹的,她不知道,對此,他的敏感有多少……如果,他真的對明月鄉的神秘NPC那麽感興趣的話。

白發的視線仍舊沒有任何波動。白發將頭轉了回去。白發繼續沈默。

煙嵐在暗處悄悄地松了口氣。

冰雪直接跟這貨開門見山:“給個準信,究竟怎樣才能讓你拿出浮圖。”他已經連疑問的語氣都懶得用了。

白發淡淡看著他,眼神空洞得如同沒有焦距。

冰雪額頭青筋頓時暴起,猛地站起身,走過去一把揪過赫連大少的領子,不顧掙紮死命拖過來就把他塞進了旁邊的位置,然後重重落座,胳膊放下一把砸在桌上猶如鐵塊撞擊般的沈悶的聲音,他的笑容越發溫柔越發甜蜜,赫連大少只吼了個名字就默默地閉上了嘴巴。

談笑跟醉花陰二缺一,默默放下紙牌,全神關註著這邊。

“問他,有什麽方式能讓他把浮圖給我。”

赫連大少囧了好半天,看看冰雪,又看看白發,最終迫於淫威:“師兄……你看你要怎麽回答?”

他想得沒錯,面對赫連這貨的問題,白發沈默了會,還是回答了:“不可能。”

冰雪的臉整個兒黑了下來。煙嵐偏了偏頭,在他還沒發飆之前問:“你就沒有想要交換的麽?或許你無法得到的,於旁人並非難事。”

赫連大少左看看右看看,對煙嵐的印象一直很好,正準備替她覆述一遍的時候,聽到白發的聲音。

“我想要的,沒人能給得起。”

煙嵐點點頭:“所以,你還是有欲求的。”

白發沒有說話。但在場的人都知道,這話是可以被肯定的。

冰雪的笑容終於正常起來,眸光熠熠閃爍的是不容置喙的驕傲:“只要是在這游戲中的,沒有我弄不到手的東西!”

白發依舊沒有說話。

卻是談笑的聲音,輕緩的,遲疑地:“包括NPC?”

※※※※※※

冰雪一有了準確

目的,極為高興地下線去了。

對於他來說,有一個奮鬥目標,總比違背所願死纏爛打結果一無所獲來得要好。更何況白發這意願,果真是挑戰高難度啊……要想在混元正道中盜取NPC數據,還真是件刺激的事……

赫連大少迷茫了好半天,才驟然想起冰雪的不簡單之處。冰雪對於游戲的某些潛規則了如指掌,而且連游戲數據都敢截取分析的人,說他不是黑客都說不過去……若說是白發的瘋狂讓人震驚得好,還是冰雪的推波助瀾讓人無奈得好,總之他是風中淩亂了好久才想到反正事不關己,還是將其拋之腦後為妙。

身邊缺了糾纏的人,白發還有事做。直截了當拋棄了醉花陰跟談笑,他帶的人是赫連大少跟煙嵐。他想將世家傳承任務的最後一環節做完,但這對他來說太難。世家的門檻可以不看福緣,但後期種種卻不會一直是這樣,先天福緣為零的人也就這樣一朵奇葩,想過關的方式還是不得不借助其他該屬性高的人。

赫連大少福緣極高,魅力就欠缺了,而煙嵐比之,福緣魅力之高都難以想象。

不帶他們帶誰呢?

作者有話要說:1.29

我困死了……暫時就先這樣放上去,明天再來修改吧……原本想暴字,但是寫到現在還是只有7000+,後面的章節是連在一起的,不寫完沒辦法放上來,只好將它攔開當做下面一章……

PS:感謝連空格都沒有的無名兄贈送的兩顆地雷~感謝小君,小西,luoxiabailu丟的地雷~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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